如果马朗丹的舞团是一支仍在上升期的年轻团,那么瑞士洛桑贝嘉芭蕾舞团是真正的“老牌”。2001年,贝嘉亲自率团来上海国际艺术节演出《生命之舞》,此后,舞团成为艺术节的常客,这位现代芭蕾编舞大师的名作 《火鸟》 《波莱罗》 《流浪舞伴之歌》 和 《贝多芬第九交响曲》 陆续在这里上演过。今年是贝嘉逝世十周年,舞团带来了他在世时最为看重的作品 《魔笛》。贝嘉的作品,以简洁而迷人,相对于他对大型节目的结构布局,他真正擅长的是一个一个华彩片段的制造。在 《魔笛》 中,他创造性地为芭蕾引入了声乐,舞者在咏叹调中起舞,而我们看到的仍是熟悉的贝嘉。他着迷于舞步的秩序,舞台上,美是第一位的,舞者年轻健美的身体像希腊雕塑一般,他们跳舞,是对欲望和生命的礼赞。在这个爱与黑暗交织的童话故事里,贝嘉的舞蹈找到了和莫扎特的音乐共振的频道,这就是穿越欲望之火以后,生命迎来明媚天真。
重述经典打破习以为常的经验
《美女与野兽》 和 《魔笛》 都是用舞蹈“转译”了经典,而捷克布尔诺国家剧院芭蕾舞团的 《黑与白》 是对 《天鹅湖》 的颠覆性的重述。《黑与白》 部分地挪用了 《天鹅湖》 里的人际关系网,把它搬演到当下饮食男女的背景中,戏剧的核心从天鹅公主奥杰塔转移到王子齐格菲尔德的身上。在作为童话故事的 《天鹅湖》中,王子面对黑天鹅只是一时情迷,他终究要选择纯贞洁白的奥杰塔。现代版的编舞则重置了这个“黑白之间”的难题:如果黑色的一面能让人更透彻地看清生命的意义,迷惘的青年该怎么选呢?
为什么要颠覆我们习以为常的经典呢? 英国先锋派舞蹈团的艺术总监托尼·阿迪贡说:为了有趣。于是,在他编排的 《雾都孤儿》 里,作为主角的“孤儿”不再是天真良善的奥利弗,而是伦敦下只角的贼窝老大费金。费金是狄更斯的小说原作中最重要的配角,他是一个狡猾的流氓,也是一个街头的教父。他控制着一群孤儿,教唆孩子们行窃犯罪,但他也真切地关心过奥利弗,在他最悲惨的时候收留他、照顾他。在解构和再造这段穷街陋巷里的“孤儿往事”时,阿迪贡敏锐地捕捉到嘻哈风格和狄更斯的叙事高度契合。当然,他更着迷于“童话般救赎”背后凄凉复杂的英国底层生态:和奥利弗一样,费金也是一个“雾都孤儿”,但他没有一个有钱的叔叔来救他。“奥利弗这个角色太无趣了,没法引起我的共鸣,费金不一样,他像是我的朋友。”所以,这个把街舞和嘻哈音乐带进舞蹈剧场的年轻编舞,让我们看到一部没有童话结尾的 《雾都孤儿》 ———在极度贫困的状态中,贪婪和野心最终吞噬了童年。
音乐、舞蹈、意象组成作为整体的剧场
过去七年里,荷兰舞蹈剧场 (简称NDT) 三次到访上海,一次都没有让人失望。2010年,NDT第一次来上海演出,虽然距离捷克编舞大师基里安卸任艺术总监已有11年,然而他的光环犹在,舞团演出的仍是他的旧作。毕竟,基里安执掌舞团30年,《小交响曲》 《小死亡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