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进一步阐释到,“当今社会鼓励人们进入到功利的追寻之中,很多人的书法写作就有很强的目标性和成果性。书法成为了提升阶层的工具。比如在很多公司里,因为员工书法写得好,进了国展,因而被提拔,成为受益者。” 书法作为一种“流露”,好坏由人的资质水平决定,所以将书法当作工具的人,注定难以写好书法。即使现代人能利用一些手段无限逼近经典的书法作品,但因为其目的不纯粹,终究难以领悟到书法真正的内涵。就像故事里最感人的部分一定不是编造出来的,书法动人的部分一定是与书写者自身有关的真实部分。不过崔寒柏也直言,“艺术的精彩可能是由编造产生的。我们可能成为不了大艺术家,但是可以把内心真实的东西表达出来。”

在具体的操作层面,崔寒柏通过比较古代人临帖和现代人临帖的不同,强调了临帖的重要性。在古代,因为书法是唯一的书写方式,学生通过模仿私塾老师的动作学会写字,很多人没临过帖。等他们到了十几岁,开始参加科举考试和社交时,逐渐懂得书法为一门艺术,因此开始临摹碑帖。但崔寒柏也指出,“没有古人一辈子抱着碑帖不放,足够强的人不需要依赖别人来提升(自己)。”进入当代,书法不再是基本的书写方式,今日不临帖便是没练字,因而临帖的必要性被凸显出来。但这也对于书法练习者也是双刃剑,一方面人们提前接受到了很多好东西,另一方面却缺失了自我成长的过程。
面对“拔苗助长”可能会导致的问题,崔寒柏建议书写者要慢慢感悟好的东西,让临帖的过程帮助自己成长。他认为每个人的能力相异,书法写到最后是为了达到通达的状态,而不是以成为书法家作为目的。崔寒柏说,“我们要客观对待自己,每个时期能做的事是不同的。从少年到青年,再到中年,对字的理解会加深。到一定阶段,书法的功力才会爆发出来。”很多有才青年虽然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技艺提升,比如两年就参加国展,但是因为缺失了“产生的过程”,他们的发展余地很有限。因此崔寒柏也不赞同现代书法作品要强于古人的观点,“大家都想当书法家,但最后做到的人是很少的。”这种功利性既不利于日常书法实践,也难出好的作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