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上有孟母三迁的故事,说孟子小时候,家门口有片坟地,常常有人死了送来这里丧葬。埋人要举行丧礼,家属们四肢牛马一般伏地嚎啕大哭,孟子经常站在边上观看,深受濡染和熏陶。小孩子的最大特点是善于模仿,每次回家之后,在后院里掘地为穴,脏泥人于其中,然后呼天抢地嚎啕大哭,孟母发现后非常震惊,担忧孩子会误入歧途而毁了人生,只好赶紧搬家。那么,小孩模仿丧葬之礼,不知其由,是出自于幼稚无知;那如果我们要见了坟头不问埋的是谁,就趴地上大哭,那还不闹出天大笑柄?——学书法也是这个道理,要明白原理:此帖谁写的?怎样情况下写的?师承哪些流派?有啥特点?品位何如?学他的帖合不合适?我们应该学那些方面?…等等,只有明白了这些,我们习书时才会有的放矢。人常说“理论不明,实践不灵”,书法要写好,理论来指导。适当的理论学习能使你事半功倍,盲目的实践只能使你事倍功半。
真理在辩论中明了,学习在交流中提高。交流不光是把自己的作品拿给别人看,请别人指出问题;更重要的是学习别人的长处,取人之长,补己之短。有的人在练习书法时,苦坐书房,足不出户,苦思冥想,坚临不懈,虽然有一定的收获,可还是写的字上不了宣纸,做了一辈子的书匠,却不曾真正成为一个书法家。其主要原因,就是不和人交流,独自苦练,直练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,直练得井底之蛙看不到天。
上世纪末,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风靡全国,他的小说把中国人的尚武精神演绎的栩栩如生。在他的笔下,江湖侠客们谨承师传,固守门户,排斥异己,结果武功平平,难成高手,他们总想称霸武林却屡屡梦幻破灭;而只有像令狐冲那样不为门户所困,兼学众家之长的人,才能最后成为独步武林的武学大师。这种现象,在书法界也是相同的。古人讲,“书临千碑方创体”,这有两个意思:一是强调临写的量要大,二是要广临百家,兼收众家之长。像蜜蜂采蜜一样,采的众花香,酿得百味蜜。学习书法,死守一家之长是没有出息的。
上过华山的人都知道,游人没有挑山工走得快,他们不紧不慢,脚踏实地,虽然来自你的身后,但最终却总在你的前边。为什么会这样?就是他们坚持不懈,从不间断。许多朋友学书法只凭着一时的冲动的热情,三分钟的热度,文房四宝还没置全,就偃旗息鼓了;有的人则有长远打算,打算用十年来学书法,然而在这十年里却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,有时一丢就是半年,再提笔时觉得毫无长进,兴趣索然,于是乱画一阵便草草收兵。这样个练法,虽然练了十年,其效果尚不及数月之功,怎能学好书法呢?
人常说,“久病乱投医”。一个人病久了,总是会很着急。起初找个医生看,人家开的药只吃了一副,觉得效果不大,听人说某处有神医,于是连忙拜望,结果又是药没吃完,重新转院……,如此下去,别说神医,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。学书法也非常忌讳这种“久病乱投医”、这山望见那山高的做法。临帖,一般要经历入帖和出贴两个阶段,入帖就是经过长时间的临摹,熟练准确地把握了某一帖的形态特征。出贴就是在形和神两方面能熟练地把握原法帖的风貌,而在换帖之后临什么像什么,不再受原帖的束缚,摆脱了原法帖局限。在实际中,有好多同志还未真正完全入帖,就急急忙忙换帖,接着又没学好又换。这样终究都学不好书法。
当然还有相反的现象,有的人临帖上下了很多苦,也临写得很到位,但又和上边说的相反,从原帖中跳不出来,总是不能摆脱原帖的窠臼。动笔便是颜体,写幅隶书出来让人一看,还是颜体扭捏出来的,好似被颜体洗了脑,以至于终生非颜不书。这也不行,必须在换帖之后坚持临写新帖,直到摆脱颜体的束缚。总的来说,入帖容易出帖难。
艺术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体验,是人生幸福的一种高级追求。当你真正进入书法艺术的殿堂,那时你体验到的身心幸福绝不是山珍海味、荣华富贵的低级感受,那是与先贤的邂逅,与神灵的会心,你一时间会为自己的顿悟而心跳。难怪孔子说“朝闻道,夕死足以!”学习书法是对精神神世界的追求,不是为了一字千金、金榜题名、衣锦还乡的,因而学习书法需要正确的心态。
学习书法和学习其他艺术一样,先天的感悟能力和后天的努力学习是同等重要。民间有很多自学成才的高人,他们没有进过科班,但对艺术的敏感和理解会让你惊诧不已;相反,很多所谓科班出身者,受过良好的艺术教育,却不思进取,坐吃老本,或中道更辄,弃艺从商,终与艺术绝缘。可见,学习艺术要有痴迷而虔诚的热情,绝不要把它看成是一种功利上的谋生手段,否则,你肯定会后悔的。后悔什么呢?一个是后悔它让你失去了生活的浪漫,浪费了你的青春年华;二是后悔它让你失去了发财的机会,得到的只是苦行僧般的无望的境况。有人说,人家那些大书法家大笔一挥就是几千、上万元,怎么说是苦行僧呢?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成功后的浪漫,却没有看到“夜阑青灯五更寒”的奋斗之艰辛。急功近利、不耐寂寞的人,是不适合从事书法艺术活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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